追热点踩雷押注华为后营收停滞AI风口上的拓维信息前景依旧堪忧2023-11-02

　　年初至今，人工智能浪潮席卷整个A股，昔日平淡的拓维信息（002261.SZ）摇身一变成资本圈的新宠，其股价年内飙涨超过200%。或许是正处于风口，公司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

　　上述利空事件一出，二级市场股民便人心惶惶。受此消息影响，公司股票低开低走，盘中虽有反弹，但尾盘出现大幅下跌，截至7月14日收盘，股价收报20.86元，下跌5.14%，总市值为262亿元。

　　钛媒体APP发现，从教育、游戏转型而来的拓维信息背靠华为，站在人工智能风口上，被各路资金追逐从而使得股价不断飙升，但实际上其业绩表现却不尽如人意。在行业热浪之下，公司商誉减值、营收陷入停滞、盈利能力不足等问题显现。

　　1996年，拓维信息在长沙成立。2008年，敲钟深交所，成功上市。纵观其发展之路，基本上是在追逐市场风口。但无论哪一次转变，貌似都缺少点深耕，亦没有长足的进步。

　　上市之初（2008年—2012年），公司主营软件开发、系统集成和无线增值业务。其对标的企业为中国软件（600536.SH）和东软集团（600718.SH）等传统大厂。而彼时的国内消费者对软件的版权意识并不强烈。一边与大厂竞争，另一边还要提防盗版，公司竞争壁垒明显不足。同时，公司的核心竞争力也尚不突出，其业务拓展能力比较弱，收入呈区域集中。

　　在上述背景之下，公司上市三年后扣非净利润出现不断下降。2012年全年的扣非净利润只有2000万元左右，比起2008年上市之初的6769.57万元，缩水2/3以上。

　　由于公司传统主业疲软，便开始思考转型转。2013年，伴随移动互联网在国内的兴起，于是公司也开启转型之路。据了解，这次转型，公司主要靠的是并购，其率先重金“杀入”教育和游戏行业。2014年—2016年，公司通过数次定增及自筹资金，收购7家教育公司和一家游戏公司。

　　2014年9月，公司分别以1530万元和4589万元收购贵州前途45%和北京九龙晖30%的股权，前者溢价3倍，后者折价，好在并未对公司形成商誉。

　　2015年—2016年，公司又分别以8.1亿元、10.6亿元和7.23亿元对价合并上海火溶、海云天科技及山东长征三家公司。上海火溶90%股权的交易对价甚至溢价达到30倍以上，而它给公司带来8.26亿元的商誉。综合统计下来，公司这两年收购合计花费27.61亿元，而其商誉也跟着走高，这几笔重要交易给公司带来22亿元以上的商誉。公司转型之后，其教育和游戏业务占总收入比达到70%，而且那两年的业绩也确实有起色。通过并购扩表，2016年，公司的营收确实迎来一个小的峰值。但其后三年，营收增速分别为9%、6%、5%，始终维持个位数水平。

　　不幸的是，2018年，因收购的子公司年度业绩未达预期，导致此前背上的巨额商誉，计提约12.88亿元商誉减值。另外，公司布局的教育业务，主要是为学前、初高中及职业资格考试提供智能考试、网上评卷和考试安全等软件。近年随着越来越多的企业和新媒体等的涌入，市场竞争激烈；此外，各地财政紧张，信息系统预算减少，产品面临降价的风险。2022年，拓维信息再次计提7.55亿元商誉减值。眼看在游戏和教育业务上经营不顺，公司从而转舵华为生态。2017年，在信创背景下，公司成为华为云的战略伙伴，双方在云服务方面展开深度合作。

　　2021年，硬件国产替代的呼声越来越响，公司又成为华为昇腾硬件合作商，开始涉足自主服务器等智能硬件业务。几经折腾，目前公司的业务基本稳定。2022年财报显示，其主营软件云服务、国产自主品牌服务器及PC和手游业务，营收占比分别为57%、36%和7%。公司通过与华为捆绑，成为华为“鲲鹏/昇腾AI+开源鸿蒙”软硬件一体化战略伙伴。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此次被湖南证监局发现未按规定披露3.56亿元对外担保事项，正是涉及上述收购的子公司海云天科技。据了解，2017年—2018年期间及2020年，拓维信息全资子公司海云天科技为游忠惠（时任拓维信息董事、海云天科技董事长）、刘彦（时任拓维信息董事、海云天科技总经理）等人提供借款的资产担保，本息合计3.56亿元。

　　上述海云天科技对外担保涉及的担保资产为深圳大鹏地产项目，实际归属游忠惠、刘彦等人，权属登记在海云天科技名下（拓维信息收购海云天科技时已披露该资产不属于上市公司）。经核查，公司知悉上述担保情况，但未按规定临时报告及在有关定期报告中披露上述对外担保事项，仅于2022年8月29日披露上述部分担保涉及诉讼情况。

　　2019年—2021年，公司营业收入由12.4亿元增长至22.3亿元，同期净利润由2196.74万元增长至8252.99万元。不过，这是建立在2018年一次性计提14亿元的资产减值损失的基础上。

　　2022年，公司营业收入为22.37亿元，同比增长0.29%，而净利润却大幅亏损达10.15亿元。至于亏损原因，跟2018年如出一辙，也是计提大额的资产减值损失。据解，2022年，公司对商誉、无形资产、其他计提减值准备金额分别为7.55亿元、4883.15万元、5309.51万元，这三项的减值高达8.5亿元。由于金额之大，深交所也对其年报发出问询函，质疑公司是否存在通过一次性计提商誉进行“财务大洗澡”的情形。

　　如果单看公司和华为合作后的营收表现还算不错。不过，数据不会撒谎。2017年至今，公司累计净利润为-22亿元。也就是说，公司本指望通过业务调整和跟华为捆绑赚大钱，没曾想不仅没有赚钱反而还亏钱。

　　当然，在经历两次大额资产减值之后，截至2022年底，公司商誉为0.89亿元，已经降到一个非常低的水平。那么，公司在没有大额商誉及专注AI的情况下，未来发展有前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还需要继续观察。

　　首先，公司议价能力可能比较弱。2022年财报显示，华为是公司的第一大供应商，采购额占比高达71%；同时，华为也是公司的第一大客户，销售额占比约为14%。也就是说，无论采购还是销售，公司都依赖华为。

　　而在大客户面前，企业通常也都缺少话语权。尤其是从数据来看，2022年，面对硬件设备成本的上升，拓维国产自主品牌服务器及PC业务毛利率，直接由2021年的23.78%腰斩到12.88%。由此可见，行业成本上涨的压力，恐怕主要由公司承担。

　　其次，无论是服务器、处理器还是人工智能，前期可能都是烧钱的买卖。而经过这些年的折腾，公司资金面可能也紧张。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公司货币资金余额仅为7.95亿元。此外，还有约5.5亿元的短期借款和1.85亿元的一年内到期非流动负债，以及4.96亿元的应付票据及应付账款。

　　再次，尽管公司多次提及，其与华为的合作，属于“联合创新、联合开发、联合交付、联合推广”，明里暗里地表示自己硬实力满满。但是实际上，公司的实力可能依旧不到位。

　　据了解，随着华为鲲鹏产业的建成落地，拓维信息软件云服务收入从2017年的1.73亿元增至2021年的12.8亿元，4年翻7.4倍，复合年化增速在65%。然而，2022年软件云服务业务就出现不增反降的情况，从12.8亿元下降至12.67亿元。从最近回复函中可知，主营业务下降的核心原因是公司部分子公司的能力未能达到华为云的要求，长征教育云一代资格被迫降级，调整为云二级经销商，同时缩减运营覆盖省份，且返点政策收紧，最终导致软件云服务的收入下滑。

　　最后，公司的研发投入占营收的比重亦有下滑的趋势。2018年—2022年，公司的研发投入分别为1.7亿元、1.72亿元、2.13亿元、2.71亿元、2.76亿元；而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14.36%、13.85%、14.32%、12.14%、12.33%。此外，公司的研发费用率相较互联网软件与服务行业的平均研发费用率而言要低。

　　由上述可知，在人工智能的热潮下，虽然抱上华为大腿的拓维信息，表面风光的背后，未来隐忧可能依然颇多。

　　2021年，公司曾完成一轮定增。经证监会核准，公司以6.22元的价格发行1.47亿股，募集资金总额为9.16亿元，扣除发行费用（不含税）9051万元，募集资金净额为9.07亿元。此次定增规划用于募投项目以及补充流动资金，然而其中补流占比高达30%。

　　从2021年年报来看，这6.3亿投建计划都会在2023年二季度初完成，有意思的是截至2021年年底，公司募集的9.06亿使用3.28亿（36.2%），其中补流2.7亿，第四季度三个月时间用于项目的资金仅有5000多万元。

　　不过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2022年年报“募集资金承诺项目情况”披露，拓维信息行业智慧云解决方案研发项目仅完成22.95%，基石研究院建设项目仅完成1.7%，销售及服务体系建设项目也仅完成28.73%，三个计划投资6.3亿元的项目，一年时间投资却不足1亿元？

　　在此情况下，公司4月28日公告，其中3项目达成时间要大幅往后延，直接延迟到2024年底，延期一年半以上。关于原因，公司称是“受社会经济、宏观环境等客观因素的影响”，“项目在设备采购、人员投入等各方面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制约”。如此操作之后，公司半年、全年业绩是否能达到市场预期？针对上述问题，钛媒体APP致拓维信息，但截至发稿公司方面亦未进行回复。不仅如此，从2023年一季度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11.75亿元来看，减去5.3亿元计划投建资金，再减去7.35亿元短期付息债，公司的资金状况可能会不容乐观。

　　而从经营活动的现金流来看，2022年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入金额为25亿元，同比下降5.15%，经营活动现金流出金额28.2亿元，同比上升13.97%，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3.14亿元，同比大幅下降286.9%。在此情况下，深交所曾要公司结合报告期末应收款项、应付款项金额、营业收入及营业成本的变动情况，分析经营活动现金流大幅下降的原因及合理性。（本文首发钛媒体App，作者｜翟智超）